月光咖啡館

我獨自坐在晌午時刻的安靜窗邊聽陳昇這麼唱著鏡子，
　　　　　　　　　　　　　　你說你不能忘記過往總是有些心裡解不開的苦……
好多個我說的「再說」就萌上心頭，那些再說後來都沒再說，
倒是喝掉一杯杯稻香村的經典後，我這麼刪了幾百封信，
赫然發現，噢，當年我喜歡過這個人或那個人或這個人跟那個人喜歡過我之類。
但他們最後都不見了，就剩一個刪信的我。

藉此一舉以哀悼消逝的輕狂歲月時也感嘆十年一覺有好大代價，
堪不起怎般的祝福，也握不緊什麼德性的明天，
念茲在茲的居然全是滷排骨飯再不去可能就賣光的隱憂感這麼轟隆隆輾掉了我。
啊，這他媽的浪漫哪，陳昇老掉牙的情歌還那麼動聽。
於是好多年沒獨自走過的路就要自己去走一趟了。

那些個李典、樂進或馬良、張翼的故事都還在，
一個網路小說家的荒唐故事也還沒寫，反正都是讓人嘔血的狗屁想法。
我熄菸後發現口渴而屋子裡沒有半滴能喝的水，
於是只好吞一口現實，流一缸眼淚。

好囉，這是咱們弔唁青春的極限囉，那華光熠熠的昨天過去後也就過去了。
小寒死了。
誰嫁了，誰生了，誰跟誰現在窩在一起。
誰說我是低賤卑微的貪婪生物而誰說我生活浮濫迷茫。
誰的甜美笑容被我丟進垃圾桶裡，誰在立志成為當代作家時被我輕蔑大笑一番，
小寒死了以後那些就都不怎麼重要了。
我明白的不是生死之間如此斷然的錯絕關係，只是知道有些無奈永遠解不開而已。

那就去旅行了。


穹風 2010.04.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