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然如處在一個崩解的秩序底下,什麼都朝著毀滅的方向加速前進,既無可迴避,卻也無意迴避。感覺得到身體的疲乏,那是緣由於過度的高濃度咖啡因攝取、睡眠時間與品質的低落不足、不穩定進食或飲水,以及四肢或軀體或腦袋始終無法痊癒的傷病。

然而這些或許都算不上什麼,我甚至明白清楚,兀自微笑的堅強表像下腐朽霉爛的靈魂是如何刻意任由自己在自覺的狀態下繼續墮落。

直到最後什麼都不剩下時,我就去找家店,在右肩上刺頭火紅色的鳳凰,九尾的那種,要倨傲、昂亢,而且瘋狂。寄望於圖形的暗示來昭告自己的蛻變,以換取一個未知新生。

所以我要持續冷漠、憤怒,假藉各種理由折磨與摧毀可以摧毀的一切。

但是否這樣做可以換得救贖?或者新生是否真能完美?我想在上帝存在的可能性遭受無情批判質疑的這當下,或許我顯得太過天真。

接受每個人的關心,但卻將一切規諫置若罔聞,那是對現實主義的否定。處在一個以酒精、香菸、音樂、誹聞八卦以及性所交織纏組的昏黃環境中,我要假裝成飄蕩的旅人,幻想置身於歐洲大陸某個古老城市的酒館中。沒有歸途的人才能擁有流浪的精神,而擁有流浪者的精神才能在蚤虱塵埃中慢慢拾回一點殘存缺損的自我,並用以關照那脆弱但卻蠻橫的靈魂。

這四年來的我,最做不到的大概就是這些。那些汲汲營營去效法出來的,沒有王家衛電影裡的朦朧虛無,也瞧不見杜可風的意境冷感,我感染了畫虎不成的蠢德性,只好演起痲瘋患者的顫抖,偏偏這顫抖又抖落了一身的虛榮銅臭。

大概是這當下吧,我忽然覺得其實縱身一躍也未嘗是壞事一件。深淵的存在價值在於考驗人往下跳的勇氣,那就像道德潔癖的人在亂丟一張口香糖包裝紙時的猶豫掙扎一樣耐人尋味。

只是這次我忽然認為那也是個不錯的考慮,因為我們沒有可以失去的東西,在我已經決定失去一切之後。

缺乏方向性的流亡是種恐怖的放逐,尤其在轇轕錯雜的人海網路中。我不能確定官與自我舒服一點。

因此,我才要切斷那些,或冷漠地揣想電話彼端的人流淚。今晚我又回到原始的生活且拒絕誰的作陪,把誠意丟進了垃圾桶,把愛情用保鮮膜包好後藏在冷凍庫最底,並在秘密曝光之前搶先洩漏秘密給全世界。

我的秘密就是 ,這樣而已。





穹風 2007.06.28 爬蟲類酒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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