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快,這個月就又要進入後半段,我感覺自己的記憶還停留在子筠來台灣的那些天,而倏忽半個多月晃眼即逝,再一看,她回加拿大後我才開始寫的稿子居然也都八萬多字,剩下最後三分之一便要完工了。
「最好的時光」,最近城邦也有一本同名書,不知道人家寫什麼。不過無妨,每個人有選擇自己書名的權利,剛好就剛好,撞名就撞名,不大要緊。歷經過幾次死別,還以為自己對人的死亡已經有了些基本的認知,然而當在處理這樣的題材時,卻發現其實不只是那麼簡單的情緒問題而已。你看著一個人,知道對方就快死了,那個人在當下所能做的一切都極其有限,而目的都只是為了不悔而已。

多年前寫過,如果你知道自己只能再活三個月,那麼你會最想做些什麼?每個人都有長篇大論,曾經我也是。但那年去補習想考中研所,每一科都沒上完過,卻聽到其中一個老師隨口說到,如果你真的只剩三個月,別傻了,你不會再想做什麼轟轟烈烈了,能平靜就好,平靜就好。當初我覺得光是聽懂這樣的道理,就值得花兩萬塊錢去補習了。因為這樣一句話看似簡單,但生死的玄關就包藏在裡頭。若干年後,當我又處理到一次生死的問題時,忍不住還想起那位老師的話,如果你的生命時鐘已經開始倒數,最後一粒沙落下前,有什麼是可以做的?

很難,但總得嘗試。就像接下來要寫的每個故事一樣。跟如玉約好,明年的三本書都要那麼「痛」,盡量迴避開所有狗血的橋段,如何在平凡的文句中探尋椎心的痛,我認為那很有練習與挑戰的價值,至少,死亡將會是未來寫作過程中一個將會反覆碰觸的議題,現在不練,以後就寫不好。
確定了一些在城邦原創底下會操作的方向,雖然,一如我跟每個與我談這問題的人都說了一樣的話,快十年了,大餅我吃過太多,但沒一個能飽,誰要打算與我做些什麼,現在除了合約,恐怕都再難以讓我取信。老實說,我對台灣的出版界真的很沒信心,這並非怨怪哪家特定的公司,只是看著一九二零年代以來的台灣文學史,看著看著,就感慨怎麼百年前風華如此,而百年後,不管寫的人或出版的人,怎麼爭氣的反而沒幾個了?是說缺乏抗爭與批判的對象後,真的百花爭放時,才讓人只懂得向錢看,卻完全喪失了文學人的風骨嗎?

所以我還是乖乖寫吧,如果每一個世代在引領風騷數十年後,到頭來歸於塵土了,還要讓編纂文學史的後人一一評鑑的話,那我覺得就在「網路文學」的這一塊裡,自己總算還有臉見人,也不用擔心文史家大筆一揮,把我打入「渣」的那一欄,更不用擔心死了以後還因為浪費紙張與油墨資源而下地獄。
十二月底前會完成「最好的時光」,然後等威廉來台灣玩幾天;一月份要去泰國陪老爸,同時把握時間,或許二月中之前可以完成很「煎熬」的下一本。死別很痛,世界的崩塌也很痛,人很近而心卻很遠的感覺也很痛。我非常想寫的街舞故事則順理成章就被擠到後年去了。因為明年很重要的,是我想嘗試著寫武俠小說,多虧了霹靂布袋戲的原聲帶,故事主架構都想好了,非常手癢地亟欲嘗試。如果行有餘力,或許還可以寫寫血色的西門町,一本《想想》原來好難解癮頭。儘

管我認同如玉談到的加分問題,但或許在商業考量之餘,我還得考慮到自己是寫作者的本分,拼命寫各種我認為有必要寫的故事,那是我的天職。
至於寫了以後怎麼辦,很好,這是城邦原創的阿母比較要頭痛的,難搞的乾兒子一天到晚亂寫,就像那個要嘛大好,再不就大亂的《神曲》,出版與否都好難,可是我真的認為,那樣一個故事根本不是寫給平常閱讀網路小說的讀者們看的,你得搞清楚這商品要賣給誰,才能知道商品應該怎麼包裝。對於一篇小說,不能老是把現實跟虛構摻雜一起相提並論,他們就像歐盟一樣,注定了不該搞在一起,否則最後一定會一團糟,就像現在這樣。這週末研究所第一次面試,祝我好運。

穹風 2011.1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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