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為了紀念一位已經離開的、我們最要好的朋友而唱。

她很愛笑,高談闊論,最適合拿在手上的是麥克風跟啤酒瓶,經常對我說的開場白是:「老人家,我跟你說……」,或者「幹你娘的老人家,你……」;而我沒聽過有誰比她更能唱好戴愛玲那首「對的人」。
或者我怎麼也無法忘記,曾有一次,她乖乖地坐在包廂裡,完全不搶麥克風,只為了聽我連唱二十幾首劉德華,以及那一次我們在干城車站旁的路邊蹲著喝啤酒、我們在南二高的關廟休息站瞎拍傍晚的路燈、我們漫無目的地開著車從彰化走山路去南投,或者那一年我醉倒在新竹火車站前,而她大老遠從台中搭火車來找我,見了十分鐘的面又趕回去上課,只是為了送來一瓶讓我漱口醒酒的礦泉水。

後來她在一場車禍中過世,在跨年的前一天夜裡。吳子雲隔天打電話來告知這消息時,我正準備五分鐘後要為舉店歡騰的跨年派對而上台演唱。
這事是吳子雲提的,殯儀館致意後,他忽然問大家想不想去唱歌。這位缺席的主角有一副好歌喉,她在分別擔任吳子雲、敷米漿以及我的副板主期間,都曾跟這些板主們一起去唱過歌,而我們恰恰也都剛好認識。只是何其可惜,偏偏她就不曾把大家都找齊,四、五個人一起去唱那麼一下子。所以吳子雲說,這是她永遠不能完成的心願,而我們卻有完成它的必要。

所以我們去唱了,唱著唱著,吳子雲又提議,不如再唱他一傢伙,而且咱們要搞大點。這事延宕兩年,最後終於在出版社的協助張羅下完成。
我在練團時經常想著,如果她在,她一定會很開心,而且還會堅持帶酒進場,誰敢阻攔她,她就會說:幹你娘的什麼什麼。就像出殯那天,瞻仰遺容時,我在心裡偷偷罵著,說妳他媽的梳這什麼鳥頭,又把臉畫得跟猴子屁股一樣紅,而她當晚就來到我的夢中,用一貫戲謔的笑容罵我說:幹你娘的,妳以為我願意喔,我是能起來抗議是不是……

對不起,小寒,讓妳久等了。
這場表演對我而言的商業意義不大,相信對吳子雲也是。它既不能讓書本的銷售量增加,反倒增添了出版社在行銷費用上的沉重負擔。但我們非這麼唱他一傢伙不可,因為那是一個心願的實現。
那幾年,沒有小寒,大家的生活與心靈都會很空虛,甚至,如果沒有小寒,也許今天也沒有這個我。為了愛唱歌的她,這場演出就有舉辦的必要。就像幾個月前吳子雲來找我時所說的,不管有沒有錢,能不能弄到一個大場地,反正我們就是要唱一次。
是呀,就是要唱這一次,就為了我們最要好的朋友。我也這麼想。

十月廿一日,一個再平常不過的週五夜晚,在台北,西門町的「河岸留言」,七點入場,七點半開唱。
很遺憾我們不能做現場售票,因為那會很難控制人數,所以如果有朋友也感到興趣,想來聽聽這三個男人怎麼唱他一傢伙,麻煩請在金石堂網路書店裡購買吳子雲與我的新書套組,那附帶了一張入場券。
別問我能否在哪裡再唱一場,因為目前沒這打算,而且活動不由我主辦,所以也輪不到我決策。我只是很想單純地,為了這位已經不在人世的老朋友,認真地唱一場,同時也回報給長久以來一直支持著我們的讀者朋友而已。

如果你有興趣,歡迎你來。

穹風 2011.1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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