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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們完成了一個她多年前說過的心願,雖然這個心願完成時,她已經回到天父的身邊,在那裡用安詳的笑容看著我們。如果她有話要對我說,我想,她會說的是:幹你娘,老人家你喝酒唱歌怎麼可以沒有我!?
為什麼人世間總是充滿了生離與死別呢?中午接了Josh,等米漿、子雲跟小蓿一起,雖然是不該在這時候跟她說太多,但忍不住大家還是祝禱得有些久。那是不能壓抑的吧?這些我們心裡滿滿的惆悵與遺憾,還有太多沒能來得及在她生前完成的對她的承諾。
所以後來我們五個人一起去喝茶,聊的全是些陳年而與她有關的八卦,那種感覺彷彿其實她依然在世,只是今天不湊巧而無法與會而已。
然後是米漿說要唱歌的,子雲則非常認真地附和。坦白說今天不是適合我去唱歌的日子,睡眠不足還必須趕赴新竹的我並沒有足夠的時間可以唱歌,況且也沒心情。然而轉念再想,或許這也可能是我們唯一一次有機會一起去唱歌,而多年前她也說過,有機會的話想把我們這些人湊在一起去唱個歌。
於是我們點了「對的人」,我們也唱了「千年之戀」,一直唱到晚上八點多才離開。
我親愛的朋友哪,今天雖然妳不能跟大家一起同聚,但事實上任何人都不會忘記妳的存在或曾經存在,當年正因為有妳,今天這五個人才能彼此認識不是?

我說過要收留妳的東海宿舍,因為妳去了台北而最後一次也沒能來住過;我說過總有一天我會帶妳去看看我最心愛的七星潭長什麼樣子,但世事遷衍後卻也終究沒能邀妳一起成行。最後我唯一能做的,是今天終於跟他們聚在一起,為妳唱每一首我唱過而妳說好聽的曲子,然後在一個人開車往新竹的路上痛哭一場,並相信這並不緣由於什麼劫數或天意,而是慈祥的天父喜愛妳刁鑽且聰慧
的靈魂,因此特別召喚妳提早前去,用妳善於照顧他人的才華繼續護佑世上的每個人。
唯有如此,才能稍稍減我對妳哀傷的萬一。

老爸明早七點半的飛機。這趟他回台灣,六天中我們只見了三次面,加起來時間不超過五六個小時。
晚上十一點多吧?新竹很冷,只剩十四度。原以為他想下樓抽根菸,沒想到陪我走到門口,一直等我開車離開才轉身進門。
每回在景美,離開時爺爺老愛送大家到門口,無論誰叫他進去,他都置若罔聞,非得目送大家的背影不可。結果今天我父親做了一樣的動作,然後我在上車後又流了眼淚。
你大概永遠都沒注意到過吧?不知不覺中你已經拷貝了你父親的一切,而我則發現自己不斷模仿著你但卻樂此不疲。

那是一種很複雜的心情,一整天都在情緒崩潰的邊緣裡度過,但沒想到卻在回程路邊的便利店買咖啡時偶遇高工同學。他鄉遇故知,理當大喜的感覺卻在這為生離暨死別交織的一天臨末時出現,簡直匪夷所思,只能說是造化弄人。
所以我想我會永遠記得這一天,一月五日,張老二的生日這天,也是我最親愛的朋友的頭七之日。這天我有此生最大的悵然,也有最多的感激。
不祝福了,我相信妳是快樂而幸福的,我也會努力。晚安,小寒。

穹風 2010.0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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