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睡醒醒一天,「家書」每整理一段,平均就會多個兩千字,轉眼就突破了六萬,下星期上台北,肯定只會更多而已。但我很樂意看字數增加。誰說這種家族史的故事永遠只能寫外省?不是說張大春或駱以軍兩位老師的故事不好,但我更想寫更多關於台灣本土的故事。儘管平庸而慘澹,但我的爺爺是我心目中最無敵的爺爺,光這一點就足夠我為他寫十萬字。
所以我更感謝的是立坤,他願意幫我做這本其實可能不太具市場價值的書。但如果現在我們不做,那這樣的故事就永遠不會有人做。

晚上心情很不好,在公跟私之間來回轇轕。我承認自己有一點音樂人的潔癖,雖然還沒做出第一張唱片,雖然自己的歌寫得不算真的非常頂尖,但我相信我們有一定的市場能力,我希望我的樂手都是最好的樂手。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問題,然而我不在乎那些問題目前有多麼嚴重,我只想看到假以時日後能見多少進步。這世界很殘忍,你不行,我就換一個人,直到換了一個能符合要求又志趣相同的人。很遺憾,我早過了而立之年,沒有蹉跎的本錢。
所以晚上跟幾個團員們討論,甚至爭執了。我只想做出我最滿意的音樂。老諾很大方,希望發片前後在他那邊至少有兩次演出,再加上月光咖啡館,以及年底姊夫的青商會交接,以及八月初的商周活動跟發片後的巡迴,我們至少有將近十場表演。
一場都不能有疏失,我的原則很簡單:每一次碰到樂器時,都得想像台下有十萬人。這夢想不會很難實現,但它只留給有本事也已經準備好的人。練習有多麼痛苦我都知道,然而很現實的是我只想看到成果。既然每個人都在吃苦,那吃苦就不稀奇也不需要讓別人知道。練成了就是自己的功夫,沒讓任何人佔便宜。如果我們還能有第二張專輯,它就非得只能夠更好而已。

這星期內「家書」會全部修完,下週錄音後開始寫新的後續,暫定十萬字;唱片也會完成試聽帶的錄音,週末就從新歌著手,準備進錄音室;跟阿醜又談到經紀人工作問題,如果順利,希望之後除了商周以外的一切活動都由她接洽,我不喜歡跟太多我陌生的人接觸,讓經紀人處理比較不傷感情,可以讓生意回歸生意,跟音樂一樣,我只是喜歡寫,不喜歡談或彈或唱。
另外,「河流」應該可以順利在明日出版社出版,我希望那可以是一系列的故事;「在風裡,說喜歡你」跟「你滿十八歲了嗎」這兩篇老掉牙的故事也應該會留給明日,儘管商周可以同等代價出版,然而我想這種復刻系列的東西其實給明日還適合一點。訴求不同,當然操作也不同,原則上都還是交由經紀人去評估。

如果這世界逼得人非得實際不可,那我會是最實際的那一個。一切都跟當年我想像的不怎麼相同了,那年的承諾永遠在我心裡,然而可惜的是造化不由人;而我其實只是個得為生活而苦的平凡人。眼前之外,我還要寄望於後來。
有朋友問我「吳下」之意,我說你去看看《三國》吧,多年來我對呂蒙都沒好感,因為他的詭計葬送了隆中對的理想。然而現在我開始明白,在各為其主的立場下,呂蒙的一生是我最大的學習目標。你以為阿蒙還在吳下嗎?不好意思,當吳侯親自斟酒過來時,阿蒙就不是你以為的那個阿蒙了,何等壯哉?

穹風 2009.07.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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