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手記寫了不到兩行,楊婕上班上著忽然問我,「鉛筆」這玩意兒怎麼寫出五百字的短文。她說這五百字跟五萬字沒啥差別,所以乾脆停下手記,替她寫了。
五百字哪,一篇小說的開頭都是這個的五倍吧?
那時想起下午的演講,八百個學生裡頭,有幾個人可以好好寫出五百字的短文?這些高職學生以後上了大學,會不會像以前去北科大演講時遇到的那樣?那些半年才逛一次書店的高材生們。

這星期幾乎無法好好寫完手記,因為每天都有忙不完的事。周末店長不在,打烊後耗到天亮才睡,星期天中午就到太平去,外國人住在山頂上,烤肉派對也沒吃多少。算是應酬吧?人家都大老遠騎車來店裡相邀了,這種約怎麼可以不去?
結果半夜裡肚子餓,想說凌晨三四點的時間,倒楣沒飯吃也就算了,沒想到泡碗麵都發生麵碗破洞的怪事,湯湯水水落了一地,該死的是家裡居然連個碗都沒有,結果只能在保麗龍的泡麵碗下用透明膠帶貼住那個洞,勉強把麵吃完。

禮拜一上台北。三百本金石堂預購的簽名書還沒簽完,總經理就發現我的頭髮還是紅色的。沒錢染,我連能否撐到一月份拿版稅都還不曉得。她大方地借了一萬塊錢,說好版稅下來再還。
真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其實我跟淑貞不是那麼熟,沒想到居然是她在這時候借了一筆錢讓我生活。思帆說那是因為淑貞當媽媽當習慣了,寵小孩也寵慣了。不知道一樣叫她「媽咪」的藤井樹會不會也跟她借過錢。受人滴水之恩就得湧泉以報,那雪中送炭的結果,大概是我這輩子都別想離開商周了。無論如何,真的很感謝她,至少讓我可以多撐一段時間。這個月的錢都花在店裡,莫名奇妙跟廠商叫了幾萬塊的酒錢,還付了房租,所以把僅存的積蓄都丟進去了。媽咪問我為什麼暢銷作家會變成這樣子,我說我也不知道。

星期二跟U先生一起下台南,到新營高工演講。就知道那會是個恐怖的經歷。抱著遊山玩水心態出門的他,果然非常不按牌理出牌。新營高工圖書館的蕭主任是好人,採訪的學生非常專業,聽講的同學其實秩序非常好,教官們也都很客氣,坦白講我覺得這是一所很不錯的學校,唯一的問題是這場演講有超過八百人的聽眾,害我嚇了一大跳,而U先生也以本樂團吉他手的身分一起出場,但他說後來聽到我在演講中好像不小心講了一句「幹你娘」。真的有嗎?我到現在還很懷疑。

南台灣一日遊,台南小吃跟以前一樣好吃,滷肉飯跟以前一樣甜,只是U先生飲料喝個沒完,害我們廁所也跑不停;嘉義市區中正路那個小商圈賣包包的老闆人挺好,但是大樓管理員態度讓人很反感,小家子氣的樣子丟盡了嘉義人的臉,他們大概忘了幾百年前「嘉義」這兩個字的由來,死守著一間破爛廁所,跟台灣銀行們口警衛一樣,令人覺得非得在往後的回憶中繼續唾棄幾句不可。

店裡最近學生客人變多了,多虧了工讀生跟長工們大力邀約同學或社團的人來捧場。雖然消費能力比較弱,但是熱鬧的感覺很棒,我喜歡。
最近要努力練團,十二月中以後有四場表演,台北簽書會跟平安夜的演出都是不插電,我們最大的問題可能是主唱的唱功會禁不起考驗,糟糕。台中簽書會跟跨年演出則還好,希望一切都可以順利進行。然後還有育達技術學院的演講延期到十二月十日,隔週的十七日則是靜宜中文演講。這個月真是好忙好忙,但願關關難過關關過,然後等領到版稅,我要暫時丟下一切,去找個地方透口氣,休息幾天。

又,本店現在開設日式料理烹飪班,只收材料費,彈性上課,昨天壽司課很熱鬧,差點撐死大家。有興趣的可以來報名,下次上課是星期六,聽說做壽喜飯。
以及,本店預計明年年中將全面移交給U先生,我要準備出國的計畫。要來找我的朋友請儘早。至於老粉紅的顏色將維持到下次領版稅為止。然後,新書今天上架,我則繼續修稿。

穹風 2008.12.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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