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心情非常爛,晚上在店裡猛喝酒,半夜裡在舞台前打開音箱狂刷吉他也平抑不了什麼。
我其實是個非常重視第一印象,也非常在乎外貌的人。這種壞毛病也反映在我做生意上。一個客人走進店裡來,如果他的長相讓我不喜歡,那麼一整晚我都不會主動去跟對方招呼,甚至人家找我講話時,我也會愛理不理。

今晚就是這樣,我非常討厭那種看起來腦滿腸肥、一臉衰像的人,尤其是男人。
一個男人如果不能表露出他身為男人該有的沉穩或風度,那麼至少也應該風趣又詼諧幽默,但可惜的是,今晚我討厭的那個客人什麼都沒有,除了一臉豬樣讓我倒胃口之外,剩下的只有側面得知的,知道他很自以為是,聽他講話又嚴重地言不及義,這樣的人坐在我店裡,會讓我感覺到一陣餿水臭味。

其實他沒有得罪過我什麼,但沒辦法,這樣的人就是讓我無法欣賞或認同,只會想拿殺蟲劑噴幾下。
如果你有這樣的朋友,絕對不要帶到我店裡來,我非常討厭那種人,也可能會連你一起瞧不起。朋友是需要選擇的,我不想跟那種人一起成為你的交遊群。

不過這兩天其實好事也不少。米漿跟子雲前後兩天到訪,一個是錯過班車來這裡打發一夜,一個是剛好人在台中順道而來。很開心,聊些工作上的事,也聊了不少未來的計劃。唯有這些聊天內容,可以讓我暫時忘記身邊有很多的礙眼人或礙眼事。

這陣子跟阿虎變熟了,沒看過這麼「髒」的人,搞得我也很愉快地跟他一起髒了起來,不管聊什麼,我們總帶著腥煽情色的口吻,總是充滿了雙關之意。不過那無所謂,阿虎還是一個好人,而且是單身的超級好人。我非常想幫他介紹女朋友,可惜似乎沒有好對象。

充滿矛盾。就這樣過去了快一個禮拜。原本計劃中的演講延後,臨時撿到兩天的時間,原以為會非常輕鬆愉快地,可以好好休息、打掃環境,但沒想到反而更累。我親愛的乾女兒哇沙米要畢業也要離職了,倒數第二次上班,老爹充滿愛心地為她開瓶,順便請她喝三杯本人特調的「環遊世界」,四十分鐘內,順利摧毀她兩年來在店裡從沒喝醉過的不敗神話。不過下場是我得付她兩千元的慰問金,還拉了大家在店裡陪著已經醉死的哇沙米直到天亮八點多。

有好也有壞,人生就是這樣子。我依舊充滿了不安全感,但不安全感到底哪裡來的自己也不清楚。每一步都得小心翼翼,也都得提心吊膽,深怕自己會不小心就打破了現在好不容易保有的一點點平靜。那種神經緊繃的感覺,即使去了一趟花蓮也沒有真正好轉,畢竟我還是活在這個小世界裡,走也走不出去。

但誰知道我真正的感想呢?其實我好想拋脫這些面具,不當網路小說作者,不必刻意保持形象去給人好印象,不必為難自己去面對每一個自以為了解我的人,更不用昧著良心假笑,去招待每一個我其實並不喜歡的客人。
我很想把那些都丟了,但我也知道如果真的這樣做,那走進我店裡的人可能有將近一半會被我活活打死,或者從此我的書再也賣不出去半本。人生就是這樣子。我要這麼感慨地再說一次。

誰知道未來會怎樣?子雲叫我不要寫太多,別搶了別人的飯碗,我說不寫我能幹什麼?雖然我知道寫到最後,現實的這世界裡就再也沒有符合我內心形象的女子可以為我生小孩了,但是不寫我能幹什麼?我也不知道。
人人稱羨的生活裡,揭開光鮮亮麗的表像後,原來竟是這樣難堪地充滿悲哀,幹。

穹風 2008.05.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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