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拜五,深夜,洗澡前。
蟑螂夜行於流理台拉門縫間,張狂放肆。
風從紗門外透入,帶來漸冬後的感傷,為那肅殺。

內褲丟在樓梯口,手上的茶壺拋擲出去,
內分泌曲線瞬間漲跌,持股人的最怕,懼蟑螂症患者的最怕,
而死神微笑到來。

BB彈十二顆,漏了一顆在地上,哭泣著不能完成存在使命,
瓦斯已飽和,上膛瞬間的「喀」一聲撼動午夜寧靜,
然後我瞄準。

若你誕生前已然預期了生命的終結,那你還來不來?
若你誕生前已然預期了生命的終結,那你還來不來?
沒有激迸的火花,卻有劇烈的撞擊聲迴盪廚房,第一槍於焉落空,
兩公分細縫與兩公尺的距離之爭,第一回前者獲勝,蟑螂不動,我不動。
誰的惋惜聲響起?那是寂寞夜晚的嗚咽。

若你誕生前已然預期了生命的終結,那你還來不來?
若你誕生前已然預期了生命的終結,那你還來不來?
準星與覘孔延長一線到右眼,呼吸停頓於三分之二處,我默禱。
也許下一個被終結的是我,也許我們始終都只是在終結彼此。
誰的肢骸瞬間飛濺!板機扣下後那撞針爆出了痛楚的呻吟。

我是兇手,但死者的面孔已然模糊。
凝僵的空氣解凍,依舊是明晃晃日光燈下的深夜時分。
總有人得安息。

穹風 2004.1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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